9月6日,一部纪录电影《里斯本丸沉没》即将上映。舟山小岛东极,即将再次站在聚光灯前。
上一次,要追溯到十年前,东极岛因为韩寒的《后会无期》而爆火,在近十年间,成为舟山旅游的网红小岛。
82年前的“里斯本丸”号
“当一艘船沉入海底,当一个人成了谜,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那声再见竟是他最后一句。”邓紫棋演唱的《后会无期》中,开头唱的就是一艘船。
很少有人知道,这艘船,才是正确打开东极岛的方式。
82年前,一艘运送英军战俘的船在大海中沉没,一群朴素的中国渔民划着简陋的木制渔船,展开了一场生死救援。
二战期间,日本从巴西征用的一艘客货船,载重7000余吨。1942年9月27日,日军将关押在香港深水埗集中营的1800多名英国战俘转运到“里斯本丸”号上,前往日本。
10月1日,“里斯本丸”号驶入舟山群岛东部海域,被美军潜艇“鲈鱼”号发射鱼雷击中,从而失去动力,在海上漂流。
当时,英国战俘被关在三个闷热、肮脏和昏暗的底舱里。日军不顾战俘的抗议,用木板钉死舱门。战俘几经努力打开了舱门,但当他们从底舱往上层爬时,日军开枪射击,最后他们只能跳入海里。后来,日军又开始向海里射击,将跳入海中求生的战俘射杀。
10月2日,“里斯本丸”号沉没了。就在英国战俘在大海中垂死挣扎时,附近的两个小岛——庙子湖岛和青浜岛的渔民几乎全部出动救援。
197名渔民兄弟冒着风浪出动了46艘小船来回65次从海上救出了384名英国军人。
因为战时日军封锁,岛上生活极其困苦,渔民们把平时舍不得吃的粮食都拿出来给战俘充饥,还取出各自的衣服给他们御寒。
10月3日,几艘日本军舰从舟山本岛驶来。日军登岛搜查英国战俘,殴打中国渔民,并勒令他们不得隐藏英国人。在日军的严密搜查下,渔民们还是冒死救下了3个英国人。
父亲是参与救援的老渔民
东极镇文化站站长梁银娣的父亲梁益卷,也是参与救援的老渔民之一。梁益卷当年13岁,和两个同龄孩子去翁阿川家里“看外国人”。大家正发愁将3名英军藏到何处时,梁益卷提议藏到小湾洞(现改名“小孩洞”)。
这3名英国人最终被渔民救了下来,向世人揭露了日军企图借刀杀人、见死不救的真相。
“里斯本丸”号沉船事件中幸存下来的英军中校汉密尔顿,在回忆录中高度评价中国渔民援救的意义:“原来日本人的本意是让战俘全部淹死,这样就能说船是美国人击沉的,他们没有机会实施救援。后来在海上看到中国人救了如此多的战俘之后,他们明白计划不可能实现,所以改变了策略。”
2005年8月18日,当时已经87岁高龄的“里斯本丸”号英军幸存者之一查尔斯·R·佐敦带着妻儿及另两位英军遇难者亲属来到东极岛寻访救命恩人。
查尔斯·R·佐敦先生动情地说:“如果不是东极岛渔民的善心和勇敢,我不可能回到英国建立家庭;如果没有东极岛渔民的救助,我现在不可能重返舟山,我要对东极岛老渔民亲口说声谢谢。”
时至今天,“里斯本丸”号沉船事件所有亲历者都已不在人世,但是在东极岛,依旧保留着当年的历史痕迹。
在东极岛历史文化博物馆二楼,设有“里斯本丸”号沉船事件展馆。展馆中展出有英国人临走时留下的瓷砖、英国人扶着漂流的木梯、船上的啤酒桶、中国渔民给英国人送饭的竹篮等等。
从2017年开始,每年10月初,相隔万里的舟山和伦敦都会举办“里斯本丸”号纪念活动以寄托哀思,并纪念舟山渔民的壮举。
今年元宵节,中国驻英国使馆在英国格洛斯特郡为“里斯本丸”号幸存者家属及相关人士举行新春招待会,追忆“里斯本丸”号营救事件,共同庆祝元宵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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