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开市场国债买卖业务公告”专栏上线2天后,央行买卖国债操作启动。
8月30日,央行公告称,为贯彻落实中央金融工作会议相关要求,2024年8月人民银行开展了公开市场国债买卖操作,向部分公开市场业务一级交易商买入短期限国债并卖出长期限国债,全月净买入债券面值为1000亿元。
综合市场分析来看,此次操作方式为双向操作,买入短期国债、卖出长期国债在一定程度上是维护正常的国债收益率曲线,使国债的期限利差保持在正常水平,同时也向市场传递对短期国债和长期国债的态度。这也意味着货币政策工具进一步扩容。
维持向上倾斜的收益率曲线
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提出,“要充实货币政策工具箱,在央行公开市场操作中逐步增加国债买卖”。
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明明对第一财经表示,央行买卖国债落地是落实金融工作会议要求,加强货币与财政政策配合,增加货币政策工具箱,有利于稳定金融市场运行,支持实体经济增长。此外,8月净买入1000亿元,相当于净投放流动性,有效支持实体经济融资需求。而买入短期并卖出长期国债,有利于维持向上倾斜的收益率曲线。
光大证券固定收益首席分析师张旭对第一财经表示,前一段时间,债券市场多多少少受到资产荒、资金相对于资产偏多的困扰。无论是资产荒还是资金多,央行都有精准有效的化解办法。例如,对于资产荒,央行可以通过借债、卖债的方式增加债券市场长期利率品的供给,平衡供需关系。再如,对于过于充裕的流动性,央行可以通过OMO等工具精准回收,避免资金在金融体系内空转炒作。
张旭称,央行调控货币和债券市场几十年,工具箱中储备的工具无比丰富,只是我们主观上的“不知”而已。现在,我们“知道”了央行可以借入和卖出债券,未来我们还可能“知道”得更多。显然,此时宜摒弃“调整即上车”等想法,顺应央行引导。
8月30日,国债期货早盘高开,随后下跌,尾盘反弹,收盘多数微涨,30年期主力合约涨0.03%,10年期主力合约跌0.01%,5年期主力合约涨0.02%,2年期主力合约涨0.01%。
财政货币协调配合
今年以来,央行买卖国债的话题被频频提及。4月初,《关于金融工作论述摘编》中提到“要充实货币政策工具箱,在央行公开市场操作中逐步增加国债买卖”。
4月末,央行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央行在二级市场开展国债买卖,可以作为一种流动性管理方式和货币政策工具储备。
6月,央行行长潘功胜在陆家嘴论坛提出,“人民银行正在与财政部加强沟通,共同研究推动落实(买卖国债)。这个过程整体是渐进式的,国债发行节奏、期限结构、托管制度等也需同步研究优化。应当看到,把国债买卖纳入货币政策工具箱不代表要搞量化宽松,而是将其定位于基础货币投放渠道和流动性管理工具,既有买也有卖,与其他工具综合搭配,共同营造适宜的流动性环境。”
今年7月,央行称与几家主要金融机构签订债券借入协议,已签协议的金融机构可供出借的中长期国债有数千亿元。央行同时明确,将采用无固定期限、信用方式借入国债,且将视债券市场运行情况,持续借入并卖出国债。
综合市场分析来看,央行在二级市场买卖国债,是我国宏观经济治理的重大变革,同时也是促进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协调配合的重要工具。
当前我国的赤字政策和债务规模机制仍较为传统,国债规模仍有增长空间。我国长期恪守3%的赤字规则,国债余额和产出占比相较于其他成熟经济体仍留有较大余地。
基于此,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此前在报告中建议,在当前我国经济面临下行压力和有效需求不足的背景下,应根据经济运行情况,适度提高债务上限。就是财政多发,央行多买,发挥好国债资金的杠杆撬动作用。
一般而言,央行买卖国债有两个目标:一是调节货币投放,以满足经济发展中货币需求的增长,或吸收剩余流动性;二是降低长端利率,压缩期限溢价,以鼓励中长期信贷投放或提振资产价格。
上述报告认为,第一种情境下购买中短期国债更多,第二种情境下购买长期国债更多。但我国目前的国债期限结构呈现“中间粗、两头细”的特征,限制了以上两种目标的效果。
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4月,日本超长期国债的占比为44.8%,德国和美国则分别占比27.8%和22.2%,而我国超长期国债占比只有16.9%,超长期国债的占比仍有一定提升空间。
另外,截至2024年4月,美国一年以内的存量国债占比约为13.9%,而我国只有2.8%,短期国债占比低。
社科院金融研究所认为,过低的短期国债占比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财政货币政策协调配合的效率。因此在当前尚存相当规模发债空间的情况下,决策者可以根据目标,相机扩大超长期国债和短期国债的占比。建议“短期多发(买)长,长期多发(买)短”。
在国债收益率曲线方面,上述报告建议建立起以国债收益率曲线为政策中介目标的货币政策框架,进一步加强以国债为基础的金融市场流动性机制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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