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书的喜庆,让大家瞬间忘记了海外中国公民被拐骗等事。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的,比如那个比亚迪巴西工厂事件。事件刚刚爆出的时候,我没有发表意见,是想等等看后续有什么发展。
结果我看到的是,巴西劳工部在2024年12月23日检查了比亚迪巴西正在施工的工厂,说中国劳工处于奴隶状态。比亚迪火速切割了与施工方金匠的关系。但是又否认巴西劳动部门的指控。高潮是12月26日中国籍劳工拍摄视频、联名上书,说没有受到公司的虐待,很珍惜这份工作,愿意留在巴西,等等。
但是巴西不想让他们留了。因为签证不合规等原因,有100多人被遣返回国。剩下的还有大概300多人,实际上这些人的签证也有问题。巴西方面要求比亚迪遵守当地法规。
这些劳工的状态,是不是“奴隶般”,大家自己会判断。
如果有人认为这种居住和卫生条件还不错,那标准未免有点太低了。但是劳工们是否完全是违心的呢?那恐怕也未必。他们应当是真的珍惜工作。首先,国内工作难找;其次,海外工作无论如何收入比国内要高。在困顿中久了,为了钱,人们是什么都能接受的。哪怕在这种条件下生活和工作,哪怕去电诈园区。
当国内经济形势越来越差,从资本家到劳工都越来越多地选择出海。时钟仿佛拨回了几百年前,东南沿海的群众冒着生命危险奔赴海外。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者利润太少,就像自然害怕真空一样;劳动害怕没有报酬或者报酬太少,比自然害怕真空更甚。没有利润的资本可以化身各种形态去寻找利润,而没有就业和收入的劳动陷入的则是无尽的黑暗和恐惧之中。
所以,当有经济学者说消费对劳动者很重要、劳动者是经济增长的唯一动因,大概是脱离劳动群众太久了。我是建议经济学学者们要从高校里走出来,不过也不要总是走到老板们的客厅里去,还是要抽出点时间去接触接触老百姓、体验下民间疾苦的。
在不遵纪守法这方面,中国资本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当然,中国还是有很多好的企业的,但是敲骨吸髓地剥削劳动者的企业恐怕更多。在海外,特别在第三世界国家,不少中国企业做起事来更加肆无忌惮。劳动法在国内已经近乎不存在,履行国外的劳动法规更加没有兴趣。类似比亚迪工厂的这种劳工居住条件,不夸张地说,我也是亲眼见到过的。那年我在刚果金,去某中资冶炼厂接人,工人的居住环境和这个也相差不大,就是不知道工人吃饭是什么样子的。总该有个食堂吧。
我接到这个人,把他从里卡西带到卢本巴希去。等我们到了地方,才得知这兄弟签证早就过期了,齐刷刷地都惊了一身冷汗。因为从里卡西出来必经的收费站经常有移民局的人查护照,那天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没有人查。这兄弟也不提前说。若干个月后,我又接过该企业的另外一个人,是管理层了,结果也是签证老早过期了。说明该企业应该没几个人正经办签证。这次没那么运气了,和移民局的人狭路相逢。司机对中国人这点事十分清楚,先和移民局的人拉家常,然后趁其不备一脚油门跑了。
每当说有多少多少个国家对中国护照免签,总有一些人冷嘲热讽,说给中国免签的都是些什么国家云云。其实这些人心里想的,无非就是美国免签,然后去了美国把护照一扔,润了。其实,在全世界,只要有赚钱的机会,就有大量中国人黑在那里,哪怕是最烂的地方。昨天中午还有黑人对我说,中国人越来越多了,到处都能遇到中国人,又不会说英语。敢给中国免签的国家,都是有点胆识的,或者除了旅游业没啥别的东西。也不要说哪些省的人如何如何。固然,某些省的人特别严重一些,但是说起来,这种事没一个省市自治区缺席。反倒是日本,据说中国人黑在日本的少了,现在都是菲律宾人、越南人什么的黑在那里,这说明日本赚钱的机会少了,对中国人没有吸引力了。
当年白人开疆拓土,海员什么的里边也有许多亡命之徒或者是没办法的穷鬼。历史常有惊人的巧合之处,惟愿不相似的地方更多一些。